雷文制造机(旧坑新填ing)

杂食快乐,混沌邪恶

【巍澜】巍巍青山,滔滔波澜(虐,慎入,心头血/冰锥/失忆)

赵云澜:看,美人,朕为你打下的江山。

沈巍:是我打的,谢谢。 


偶然听到一首歌,和这文好搭,名字是《痴情司》,可以边看边听……


(从沉迷居老斯吐血的后妈粉迈向神奇的群体镇魂女孩,从吐槽这是什么见了鬼的剧情转为嗑巍澜嗑到晕厥,这篇是剧版混原著的同人,剧组太穷买不起血包,那就在文里使劲加,怎么能放过心头血冰锥这样的好梗,长发梗也加上……这篇大概是之前那篇《心有灵犀一点通》的姊妹篇,那个是兄♂弟情,这个是君♂臣情,满满正能量ehhhhh)


1、

“半夜饿醒了?”

“啪嗒。”

赵云澜惊了。

沈巍慌了。

 

“你在干什么。”赵云澜的语气出奇的平静,暴风雨前的平静。

沈巍逃避着赵云澜咄咄逼人的目光,面上毫无波澜,心里惶惶不安。

赵云澜直接抵上前去,一把扯开沈巍的衬衫,如玉的肌肤上开了一道狰狞的血口,强大的自愈能力也没能阻止鲜红的液体从伤痕里汨汨淌出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!”赵云澜又气又急,狠狠将沈巍推开。

“碰”的一声,沈巍撞在橱柜上,依旧一声不吭。

 

鬼王坐在溪边,卖力搓洗双手,时不时还闻一闻。他想洗去手上幽畜血的腥味,可怎么洗也洗不掉。

一时情急,搓破了皮肤,手心全是自己的血。

“别动。”青衣人蹲坐下来,用他的手覆盖住沈巍的手,“好了。”

他放开他的手,伤口已经愈合了。

这等小伤根本不需要治疗,但他就是心疼。

“脏。”沈巍看着昆仑君手上粘着的他的血,一双眼睛闪啊闪。

昆仑君不禁失笑,一手握着沈巍的手腕,一手引了溪水濯洗。

 

“好啊,又是这副我欺负了你似的委屈模样!沈巍啊沈巍,别指着这次我会对你心软!告诉我,为了治我的眼睛你究竟做了什么,告诉我!”赵云澜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揪住沈巍的衣领,迫使沈巍看着他的眼睛。

“轮回晷治你的眼睛,我的心头血护着你免受黑能量的侵蚀。”沈巍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,“我乐意,护着你。”

“我不乐意!你又不是长生不死,我凭什么随随便便欠你一条命!”沈巍这是要气死他赵云澜啊!

“这条命,是我还你的。”沈巍越是认真,赵云澜就越是心疼。

“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。”

“值得。”

 

“小巍,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,我希望你也别自己嫌弃自己,我心疼。”昆仑君用自己的衣袖为沈巍擦干手。

“我不值得。”沈巍低下头,露在长发外的耳朵红通通的。

“你值得。”昆仑握住沈巍天生冰凉的手,许久没有放开,颇有兴致地看着沈巍的耳朵渐渐红得发紫。

“小巍,即便不为你自己,为了我,也要好好待自己,答应我。”

下划线文字是昆仑说的话) 

2、

一夜未眠,赵云澜干脆早早去了特调处,第一次成了最早报道的那个人。

后面进来的特调处众人对周围黑气都能具现化的处长大人避之不及,背地里却八卦着是谁招惹了这个鬼见愁。

坐在办公室里的赵云澜独自生着闷气,打定主意这次怎么也不能轻易放过沈巍,就等着他来特调处上班,好可劲儿整整他,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。

赵云澜左等右等,眼看时针就要指向十二,沈巍还是没来。

沈巍也不是个会翘班的人,难道是怕见到自己尴尬?但按沈巍的为人,他不会不打请假报告。

放心不下的赵云澜摔门直奔沈巍家。

门敲了许久都没人来开,赵云澜只好拿了沈巍之前给他的备用钥匙开门。

客厅里没有人,眼镜却落在了地板上。

赵云澜确定沈巍出事了,见卧室门开着,便急急冲了进去,看到了令他心惊肉跳的一幕。

沈巍仰面倒在床上,胸口一大片血红,长发铺开在身后,脸色惨白如纸。

“沈巍,沈巍!别吓唬我!”赵云澜自认是个久经风浪的人,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,声音在抖,身体在抖,连心也在抖。

赵云澜顿时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,明明知道沈巍伤了,还与他置气,放他一个人走了。就算沈巍是神鬼皆惧的斩魂使,他也会伤,也会痛。

突然,一幕幕似是而非的画面闪过赵云澜的脑海,他无法看清任何一幕,除了那并肩而立的青黑两个身影。

 

“鬼面又找你麻烦了?虽然他是你弟弟,该还手时也不可心软,否则会让我心疼。”

“没事,死不了。”

“可你也是血肉之躯,会伤,会痛。”

 

“我必须这么做,为了天下苍生。生而为圣,自应有所担当,只是苦了你,一人担起天下重任。”

“不,不要,血,血!”

“我信任你,小巍,愿意把这天下交付于你。这是我的选择,我绝不后悔。”

 

“我就要死了,我想要你为我担起这天下,纵有万般难、千般苦,你也不能撂挑子不干……”

“别傻了,你既能够为我毁了天下,为何不愿意为我守护它……”

“那你也可以为我活着……”

 

“昆仑……昆仑……不……别走……”沈巍从痛苦的记忆中挣扎而醒,猛的一个起身触动了伤口,生生呕出一口血。

不小心趴在床边睡着的赵云澜被沈巍这一下子惊得抬起头来,又被溅在脸上的温热液体彻底吓懵。

沈巍一把将赵云澜揽入怀中,用尽所有力气,似是要碾碎他的血肉,揉进自己身体里。

疼痛的刺激下,赵云澜找回了三魂七魄。

“不要离开我,求你,求你!”沈巍还陷在过去的伤痛里。

“我在这里,一直都在,小巍。”看到沈巍这个样子,赵云澜直接把打算给他一顿思想教育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,心里更是疼得厉害。

赵云澜想拍拍沈巍的背,却摸到了那一头顺滑柔软的长发,便顺势又揉了揉他的头。这个举动安抚了沈巍,赵云澜感觉到作用在他身上的力轻了许多。

嗯?胸前怎么黏糊糊的?糟了!

“你先放开我,你伤口裂了!”赵云澜试图推开沈巍查看伤口,却适得其反,被沈巍死死抱住。

赵云澜灵机一动,连声喊疼,沈巍立刻松开了手,见赵云澜脸上有血渍,皱了皱眉头,伸手去擦,反而把血抹开成一片,眉头皱得愈发紧了。

“乖乖躺下,不准动。”赵云澜扶着沈巍慢慢躺回床上,拆开被血浸透的纱布,换了新的,也不敢给他用药,怕像喝酒那次停了心跳。

沈巍一动不动地盯着赵云澜,眼里带着极为深沉的情感,还有几丝茫然。赵云澜被他盯得心里痒痒,但还是硬着脸皮摆出一副正经样,对他进行了一番有关照顾好自己身体的思想教育。沈巍歪了歪头,眨了眨眼,表示一句话也没听进去。

赵云澜哪儿经得住此等美色诱惑,一下子噎住,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。临了,只蹦出一句“好你个沈巍,就知道拿捏住我的死穴”,正起身想去打盆水给他擦擦血迹,却被大力扯倒在床上。

“沈巍,你发什么疯!”

[我就要死了,我想要你为我担起这天下,纵有万般难、千般苦,你也不能撂挑子不干……]

“不要离开我!你若死了,我便毁了这天下与你陪葬!”

[别傻了,你既能够为我毁了天下,为何不愿意为我守护它……]

“我想和你一起死!”

[那你也可以为我活着……]

“昆仑……昆仑……不……别走……别丢下我一个人……”

赵云澜吻住了沈巍,鬼使神差般。他似乎想起了什么,又似乎什么也不知道,只是心很痛,痛到无法呼吸。

沈巍愣了一下,随即凶狠地回吻着,一个转身就将赵云澜压在下头,如夜的长发簌簌落在赵云澜身上。

唇齿间的血味彻底唤醒了沈巍,立即松开了,那是赵云澜的血。

还未满足的赵云澜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扑了上去,这个吻他已经等了很久,久到他连自己曾是谁都忘记了。

 

3、

沈巍搂着昏过去的赵云澜,小心翼翼地把他按放在自己身边,一寸寸舔去他脸上溅着的血渍,沉默而深情。

在求神农把昆仑放入轮回的时候,他本是决意不再和他有半点牵扯,后来实在放不下,揣着只看一眼的心思远远看了他一眼,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。他历的每个轮回,他都记得清清楚楚,每次看他和别的人上演悲欢离合,他总会黯自神伤。更令他心痛的是,每一世,他的姻缘都不会长久,孤独前行。

昆仑一直在等他。

以龙城大学教授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生命里,是沈巍做过最不理智的事情。但感情这事,谈得上什么理智。

 

赵云澜醒过来的时候,还有些迷糊,大概是吻到大脑缺氧了。作为一个死颜控,赵云澜刚看到那个长发美人的轮廓时,就顺从自己心底的想法,抬手摸了上去。长发美人不仅没躲,还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,他就势往美人怀里靠,拿自己胡子拉碴的脸蹭着美人的颈窝。

夫复何求!

“赵云澜。”美人的声音真是太好听了,还很熟悉,哦,这不是沈巍嘛。

“醒醒,饿了一天了吧,想吃点什么,我去做。”媳妇儿真贴心,不对,他赵云澜怎么能让一个病号做饭?

“你给我躺好了,沈巍!”赵云澜一个鲤鱼打挺,从床上一跃而下,迅速把沈巍按回床上,盖上被子。

呃,这床单被子上沾了好几处血渍,就算是以赵云澜这个死宅粗人的标准都不能忍。

“不对,你给我起来!”赵云澜又轻手轻脚地扶起刚被按回去还懵着的沈巍,“到我那儿躺着,这儿没法住了。”

沈巍温柔一笑,在漆黑长发和苍白面庞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动人心弦。

赵云澜美人在怀,又得倾城一笑,骨头都酥了。

 

4、

“我领你踏遍千山万水,你替我看尽沧海桑田,如何?”

“我们可以一起看的,你不必管那人族妖族的生死!”

“有些事看似有的选,其实没的选,小巍。”

 

今天的沈巍很不对劲,感觉像是换了个芯子。

“你不是沈巍,你到底是谁!”赵云澜掏出了他的枪,对准了面前这个人。

“你在胡说些什么,赵云澜。”“沈巍”没有露出丝毫慌乱。

“沈巍一直让我不要接近圣器,而你,每一句话都不离圣器。”赵云澜早就察觉到异常,只是没有确切把握。

“可凭你一个人类,怎么与我对抗?”“沈巍”抢占先机,挥开赵云澜的子弹,夺走了保护罩里的圣器,反手一记攻击。

斩魂刀劈开了黑暗能量,转向“沈巍”砍去。

“你来晚了。”“沈巍”划开空间,脱身而去。

“你没事吧!”真正的沈巍握住赵云澜的手臂,眼里的担心都快溢出来了。

“他为什么和你长得一个样子?别告诉我他是照着你整的。还有,他为什么要夺圣器?你有事瞒着我,一直都有。”赵云澜迫切地渴望知道真相,上次心头血的事已经让他濒临崩溃,他不能再忍受被蒙在鼓里的感觉。

一定有什么事是他赵云澜必须做到的,到底是什么事,到底他忘记了什么?

“鬼面和我是双生鬼王,自然一个模样。”沈巍闪避着赵云澜质问的眼神,握着斩魂刀的手轻微颤抖着。

“沈巍,圣器是不是和大封有关。”赵云澜用了肯定语气,其实已确定了这个猜测。

见沈巍沉默,赵云澜便继续道出自己得到的答案。

“四圣器是大封的关键,然而你对圣器并没有十分在意,刚才眼见鬼面夺走圣器也没有去追。为什么呢?因为无论鬼面有没有圣器,大封都将崩塌,只不过是一时半刻之差罢了。我说的对不对。”

沈巍全身都在发抖,看向赵云澜的眼神里分明就是乞求,求他别再说下去。

赵云澜苦笑一声,叹息道:“你是打算以身殉了大封……”

谎言的存在有时是为了掩盖比谎言还残忍的真相。

陡生突变,离开的鬼面折返回来,闪现在沈巍身后。

“感情会使人变蠢,会成为致命的弱点。”鬼面一手扼住沈巍的喉咙,一手握着刺入沈巍心口的冰锥,邪邪一笑。

“沈巍——”

 

有情,就有了破绽。

如果理智是铜墙铁壁,那么感情就是洪水猛兽,瞬间冲破理智。

坚忍如沈巍、精明如赵云澜,都折在情这个字上。

“天柱会吸干你的血,让你显出原形,我就可以抽出那根昆仑筋,彻底吞噬你。”鬼面转动着手里的冰锥,品味着沈巍的血肉被它搅动的声音。

“昆仑筋永远不会属于你。”沈巍咬紧牙关,不愿示弱,可逐渐变长的头发却暴露了他的虚弱。

“你我本是双生的鬼王,凭什么你能有的我不能有?”鬼面缓缓抽出冰锥,又狠狠刺回去,“你和我一样,是死亡与罪恶本身,何必批着人皮,小心翼翼地藏起你的尖牙利爪?”

鬼面用他黑色的长指甲划过沈巍苍白的脸,留下四道深深的血痕。

“嗜血是鬼族的本性。”鬼面极为优雅地舔舐着指间的鲜血,“不过你一直特立独行,大概只有那个人的血才能激起你的欲望。”

“不准动他!”沈巍发出低沉的嘶喊,连獠牙也显露出来。

“你在这儿,他一定会来。”鬼面又在沈巍脸上划了一下,“感情,是你和他最大的破绽。”

话音刚落,赵云澜便踏入了这大不敬之地,手中拿着从十殿阎罗处得来的镇魂灯。

赵云澜的每一个脚步都踏在沈巍的心上,遥隔五千年,恍如回到了初遇的那一刻。

没错,他是死亡与罪恶本身,却有个神救赎了他。

这个世间有无数生灵对神的恩泽翘首以盼,他偏偏为他这个大煞无魂的鬼王而驻足。

惊鸿一瞥乱我心,巍巍高山流水情。报君昆仑山上意,提携斩魂为君死。

这个局,马上就要终结了。

 

在黄泉下的轮回中,赵云澜没有见到附在自家老爹身上的破碗,或是破碗的主人神农。

这里满是黑暗的气息。鬼面先一步彻底抹杀了神农残留的力量。

十殿阎罗想算计他赵云澜,未必太小瞧他了。他摆了摆大荒山圣的谱,取走了没有灯芯的镇魂灯。

当赵云澜碰到镇魂灯的那一刻,昆仑君回来了。

神农已死,加诸于他身上的禁锢也随之而灭,镇魂灯只是一个契机,他的觉醒是必然的。

但现在还是不显山露水的好。

只是眼睁睁看着沈巍被鬼面折磨的感觉非常不好,虽然他清楚这是沈巍的局。那根冰锥哪里是插在沈巍心口,分明是插在他的心头。

鬼面扯着沈巍的长发,迫使他低下头,锋利的指甲刺入颈椎里,引得沈巍全身剧颤。

赵云澜实在忍不住了,现在他已经拥有守护自己心尖之人的力量,为啥还要忍?

昆仑筋被鬼面从沈巍的身上抽取出来,带出漫天血雨。赵云澜不管不顾地冲上去,甩手挥开鬼面,抱住瘫软的沈巍。

沈巍痛晕了一会儿,没发现赵云澜的动作,一心低着头,不愿让赵云澜看到他鬼族的模样。

赵云澜展颜轻笑,与五千年前溪边一笑并无区别。他撩开挡住沈巍面容的长发,极为温柔地捧起他的脸,调笑道:“你这红眼睛真像小白兔,这虎牙也挺好看的。”

“你……”沈巍不得不佩服赵云澜,一句话就能让他无所适从。

鬼面昆仑筋到手,也不多废话,直接占为己有,意欲成为第二个半鬼半圣的逆天存在。

天雷滚滚。

“为什么!”鬼面愤怒地大喊着,引发万鬼同哭。

沈巍故意让鬼面夺走昆仑筋,为的就是以天谴诛灭他。

“为什么你可以成圣,而我就不可以!我与你有何不同!不公平!”

“因为昆仑从三界生灵中独独选中了我,只有我。”

 

鬼面湮没在天谴雷火中,带着他的憎恨与怨懑。

然而,这个局还未终结。

大封将破,地动山摇。

“你这局可真是天衣无缝,小巍。”赵云澜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沈巍心口的冰锥。

“但终是瞒不过你。”沈巍勉强一笑,脸上的伤痕再次渗出血来。

“先来说心头血,你是故意让我看到的,然后是鬼面这事,一次次奋不顾身,一次次刷新我对自虐这个词的认知,你厉害。”赵云澜猛的发力,拔出带着沈巍血肉的冰锥。

突如其来的剧痛激起喉头腥气,沈巍咬了咬牙,强撑着把血咽回去,却被赵云澜撬开了嘴,逼得他呕出了血。

“你何必在我面前逞能?”赵云澜暗中卸了缚住沈巍的铁链,将人往怀里搂了搂,“你算计这么久不就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死?你怕我不爱你,怕我不愿意,是吗?”

“是。”沈巍难得和赵云澜这样坦白,“你是愿意和我一起死,还是让我取了你的记忆活下去?”

唯有面对赵云澜,沈巍无法克制自己,他终归是鬼族,骨子里刻着嗜血的欲。他想要彻彻底底地占有他,占有他的生,占有他的死,占有他的生命。

“我不会和你一起死。”

赵云澜的回答比那根冰锥更冷、扎得更深。

“沈巍,在我看来,活着远比死来的珍贵。虽然很多时候,为了守护住自己想守护的东西和人,必须牺牲掉自己的生命,但这种牺牲是值得的。”

“我还需要你的血来做灯芯,陪我最后一程,好吗?”沈巍害怕赵云澜再次拒绝自己。

“好。”赵云澜的笑是如此深情,像是要赴一场最美好的约会。

 (划线文字是神农对昆仑说的话)

斩魂刀劈开了大封,沈巍和赵云澜回到了龙城特调处。

神农的药钵立马现身,要求沈巍兑现承诺。

沈巍不慌不忙地请特调处众人压阵,以四圣器建立大封阵法。

赵云澜默不作声,只是望着沈巍,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印在心底。

[你堪不破长久、看不透是非、分不清善恶、辨不明生死,怎么敢违抗天道!]

沈巍取了赵云澜的指尖血,吮吸着他的手指,看着他的眼神里是毫不克制的眷恋和欲望。

阵法将成。

沈巍不顾一切地吻了赵云澜,心里万分庆幸他没有选择和他一起死。原来当年的昆仑是这样一番心境。

谁也不会舍得让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死去。

沈巍施展法术,决心抹去赵云澜的记忆,可是他不能做到,并且大封拒绝接受他的力量。

“我知道你不会舍得让我和你一起死。你欺骗我,可一可再不可三。”

“昆仑……”

“我却可以一次次欺骗你,你斗不过我,小巍。”

“不……”

“我是大荒山圣,由天地生,也当为苍生死。”

万千道金光冲出赵云澜的身体,随四圣器一同沉入大地,一瞬间万物复苏,天朗气清。

[你必然万劫不复!]

这才是真正完整的大封。

沈巍茫然地抱着了无生气的赵云澜,原来悲痛到极致,是哭不出来的。

“你心里有天下,有苍生,而我心里只有一个你。”

 

(高能预警,强行解释,神转折预警)

5、

[昆仑,你可知什么是长久、生死?是天地的长久,苍生的延续,不是你和那鬼王的情!什么是是非、善恶?是你与他命中注定的对立,在天下苍生和他之间你只能选一个!]

 

沈巍拿起了斩魂刀。

他这一生只为昆仑而活,自然也该为他而死。

特调处众人都不禁落泪,却没一个敢上前。

神农药钵仰天长叹,道出了一切:

“斩魂使且慢,听我讲完前因后果再做决定不迟。

当年先圣神农对鬼族秉持斩尽杀绝之心,而昆仑君却欲保住你,拔你成圣。此事本是逆天而行,断不能成,然昆仑君待你之情感天动地,天道网开一面,任由昆仑君逆天。

先圣神农大叹痴儿,助昆仑君入轮回,又要你承诺身殉大封,待大局已定后再解开昆仑君的封印,使其重掌天地权柄。无奈二度失算,昆仑君与你竟有着宿命的缘分。

我该想到的,鬼面彻底抹除了先圣的残影,昆仑君的封印当然被解开了。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的是,昆仑君也留了后手——只有他的元神才能建筑大封。原来大封一直不稳是因为昆仑君残留的元神没有全部化入大封。”

所有的碎片拼凑起来,一切都解释得通了。

“斩魂使,你是昆仑君命中注定的劫。”

正如女娲之于伏羲、人族之于女娲、鬼族之于神农,沈巍之于昆仑是死劫。

“遇到你的那一刻,昆仑君就已劫数难逃。”

很多悲剧从开头就已经注定了。

“你与昆仑君,开头是错,过程是错,结局自然也是错。”

对于沈巍而言有着非凡意义的相遇,却是昆仑的死劫。

“你可知道,如不是为了留你在大封之外,昆仑君是不必魂飞魄散的?正是因为你一个鬼王还在大封之外,所以三圣大封无法压住除你外的鬼族,你的煞气与鬼族总归是相通的。”

沈巍想留在昆仑身边,却因此成了他的催命鬼。

“昆仑君为你做的,不比他为天下苍生做的少。想来情深至此,天地不忍,便给了这五千年轮回。”

沈巍生为鬼王,注定无善始善终,是昆仑逆天给了他这份善缘,于昆仑却是劫数。

“当真是圣人手笔,不负天下苍生,也守护住了心上之人,世间罕有的两全齐美之法。斩魂使不该辜负昆仑君之情,当随其愿,为昆仑君护住这天地。”

为了永绝后患,不让鬼面在他死后染指昆仑,沈巍以昆仑筋作饵诛灭了他,到头来却是自作聪明,自绝后路。

如今,他沈巍只是大煞无魂的鬼王,不再是斩魂使了。他还能做什么?

 

众所周知,大荒山圣有一个癖好,对美的事物毫无抵抗能力。

昆仑山,是万山中最巍峨壮丽的;女娲,是神里长得最好看的;大庆,是女娲特意从各族挑的最佳宠物。

所以,在昆仑看到小鬼王的时候,色令智昏,两眼放光,面带痴笑。

落在小鬼王眼里,却是风华绝代,想必是情人眼里出西施。

谁都料不到,这般美好的相遇竟是劫难的开始。大概,越是美丽的东西,越是蕴含剧毒。

 

“既然我是他命中注定的劫,我存在的本身对于他而言即是一种错误,那么我宁愿自己从未存在过,无论是现在、将来,还是过去。”

沈巍放开了怀中那具皮囊,伫立在天地间,萧索枯寂,面无悲喜。唯有那双让星辰失色的眼眸里,沉着不可撼动的决然。

舍生取义,杀身成仁,不过一个词——守护而已。

你曾守护我,我将守护你。

“你这是要逆……不,这是毁天!快住手!”神农药钵哆嗦得话都说不清楚,“是……是要万劫不复的!”

混沌初开,凭借的不是开天神斧的锋利,而是盘古开天辟地的意志。

情,能感天动地,自然也能开天辟地。

“你听到了吗?我愿意从未存在过,换那人平安喜乐、永世顺和。”

大雪纷飞,不一会儿便积了厚厚一层。风声凛冽,似是阵阵哭声。

山河缟素,天地同悲。

 

6、

自三圣相继殉封而灭,这天地间便只剩下大荒山圣昆仑君一尊大神,得人、妖两族共尊为天地之主。

后人族逐渐与妖族划清界限,在昆仑君主持下有互不干涉的约定,两族各自发展起来。

五千年后,人族基本遗忘了妖族和昆仑君的存在,现代社会科技的崛起更让人族自认为是世界的主宰。

昆仑君是绝不会管事的,怎么着也不会管事的,主持人族与妖族的和解只是不想看到战事再起,各族的事各自操心,千万别找到他头上来。

如此一来,天底下最闲的应该就是昆仑君了。按大庆的说法,昆仑君基本上是在混吃等死。在山上住腻了,便去游览一番,懒得再玩了,便回到山上窝着,如此反复。

再后来,大庆这没良心的死猫被个人类用小鱼干拐跑了,往死胖子这条不归路一去不返。昆仑一时兴起也试着掰出镇魂令主这个小仙的身份,结识了一些不省心的朋友。

一心修炼的尸王楚恕之,殉情的苦命鸳鸯桑赞和汪徵,蛇族的大姐大祝红,达摩弟子假和尚林静。每一个都不是普通人类。

人族的生命相较于其他族类,实在太过短暂,朝生暮死。然而,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的生命如此短暂,才能够如此灿烂吧。

 

邓林,夸父逐日而死,其手中杖而化。

昆仑偶然路过此处,想起五千年前在邓林之阴埋了坛好酒,便打算把它挖出来,对着这大好河山饮酒作乐。

不曾想,龙城大学的师生们正好也在邓林旅游。

昆仑隐了身形,站在埋酒的树下,等着那些凡人离开。

一个年轻学生落在队伍后面,走到溪边洗了把脸。

昆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,心里却有种无法言喻的触动。

他似乎感觉到了昆仑的目光,转身看去。

昆仑想,造化的神秀都钟情于那个人的身上了。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?难到正如凡人所说,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。

他当然什么也不会看见,一脸茫然若失的时候,被一个老师喊走了。

“沈巍,别掉队了。”

沈巍,好名字,人如其名。昆仑粲然一笑,轻挥衣袖,驭风而去。

昆仑打算回昆仑山上睡他个天昏地暗,待一觉醒来,那个美人也该走完他这一世了。

神与人之间的距离就是这么遥远,他何苦以神永恒的生命来介入人短暂的一生?

有些邂逅,仅仅是惊鸿一瞥,就已足够成为永恒。


PS:毫无意外,又后妈了······如果赞破百、评论过十那就来个甜番外······

PPS:求生欲使我有后续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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